青铜

Over my head, I see the bronze butterfly.
下跳棋式萌CP,没有固定喜好,不用关注。

【鸣佐】逐日人(十五)

【十五】

敲门声响起时佐助正在院子里给他的花花草草浇水,有一株山茶状态堪忧,不知还能不能活过来。

叩击的声音迅速而短促,节奏很乱,让佐助知道来找他的并不是政客们。他蹙起眉,假装没听见,用手指抬高山茶的枝桠以检视根部。

内里再斑驳,日子总还是要过的。

直到门前的动静消失佐助才慢吞吞晃去,从猫眼往外一望,却见到台阶上坐着个小小的人影。

“苍人?你到这里干什么?”七代目打开门问道。

“老师!”

慌张地叫了一句,就窘迫得没有下文了。

七代目看看四周,他似乎是一个人来的。

“这种时候……他们居然放心你单独来找我?”

“别这么说……”他似乎很难过,脑袋低垂,手指不停抠着门上的木屑,“老师就是老师嘛,跟其他事情无关。”

真好,至少这孩子是他亲手教出来的,可没有掺假。

“啊!对了!”

苍人醒悟似的抬起头:“老师,你去看看鸣门吧!”

 

木叶现在的福利院是近五十年新建的,佐助在街上稍微绕了几圈才找到地方,顺路还买了拉面拎在手里。

——鸣门他好像因为欺负小孩们被罚了,接着又跟院长干起来。

——说是因为……因为老师的事。

——也许是小孩子们在乱讲话吧,他们应该都是从工作人员嘴里听来的,添油加醋地传开了。这是爸爸说的。鸣门他两天没吃饭了。

——那边我进不去,爸爸不肯帮忙,葵他们家也没有办法。我说要来找老师,父亲说因为这点小事麻烦七代目的话就揍我一顿。但是我想老师肯定会在意的,所以……

真傻。

要生气就一五一十地生气,这边跟自己闹别扭,那边因为别人说自己几句闲话就爆炸了,不是两边不讨好吗。

他站在院门处,放开感知寻找鸣门,把每一个角落翻过了,哪里都没有。

他想找人问问,又不知道谁了解情况,心急火燎地,干脆直接找上了院长办公室。

门被蛮横地撞开,里面四五个人吓了一跳,齐齐看着动手的那位。

“七、七代目大人!”开口的是其中四五十岁的妇女,脸颊圆胖,胸口别着院长的名牌。

“鸣门呢?”佐助懒得跟他们废话。

“您已经收到消息了吗……不愧是七代目,第一时间就知道了……”旁边的男人尴尬地奉承着。

他们说的和自己说的好像并不是一回事。

“不要让我问第三遍,告诉我鸣门在哪里。”

佐助最讨厌反复询问某人的去向,这是两百年前落下的病根,他总觉得问得越多结果就会越糟。

院长颤巍巍地递上一张信纸,纸上潦草地写着几行字。

“这孩子我带走了,让你们的七代目一个人来找我。”

下面留了地点和限期。

佐助把拉面甩在桌上,无视周围人的脸色,径直冲了出去。

他没有问他们为什么敌人能轻易把鸣门带走,这不代表他没有想到或没有在意,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鸣门的安危,其它账可以回来再慢慢算。

信中留的地址是郊区山上一所隐蔽的住宅,四周似乎没有埋伏,至少佐助没有感受到查克拉的流动。

他走进去,缓慢地上到二楼。

正对走道的房门大开,椅子上绑着一个人。

那是鸣门。

佐助没由来地一阵慌乱,鸣门的脸太像他了,他会以为上面绑缚的是另一个人,早已不在世间的人。

他踏进房间第一步,子弹四下飞来,佐助借力跃起,弓下身躲开上下的子弹,再侧身在左右子弹中寻找间隙。

好像没以前灵活了,他略有些沮丧。

随后踮脚落在门栏和鸣门之间的地板上,甫一落下又是更加密集的弹雨和从天而降的网,这种网是上次束缚查克拉的材料做的,佐助还记得。

他在地上一连翻身,避开火力,顺便用脚挑起下落的网,险险躲出了势力范围,停在鸣门面前。

鸣门晕了过去,身体没有大碍,还好。佐助松了口气,伸手去碰他胸口的绳结。

他小心翼翼地提防着,直到绳结动了也没有异常,才敢放手去解。

绳索从鸣门身上离开的瞬间佐助忽然觉得背后一痛。

接着椅子两侧绳索“嗖嗖”射出,直奔七代目来,他顾不得背后的伤,抱起鸣门往门口退去,即将到门口时,砰——

门合上了。

佐助气得要砸桌子,太憋屈了,他几百年都没这么憋屈过,只会阴森森地下黑手,压着弄些没用的东西,又不来人跟他正面战斗让他泄愤。

背后的痛越来越难以忽视。

“好久不见,七代目。”

出现在上次五影会谈的面具人慢悠悠地走出来,伸手把面具摘下。

“是你……”

佐助咬牙切齿,憋屈更深,但他把心痛压制得很好,见到害死鸣人的罪魁祸首也没有发疯。

这是独活两百年得来的修养。

他顿时明白了敌人为什么对过去的事了解得那么多,为什么能一步步踩准他的弱点。

“正是。”那人微微笑,“七代目很惊讶吧,其实我也难以相信自己还能见到您。不过显然他们觉得我大有用处,所以让我再到世上走一遭。”

四周走出更多的人,部分是忍者,甚至还有普通人。
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有人转生你这种人。”

他沉着脸扫视四周,更想问的是现在居然还有会秽土转生之术的人。

“怎么,就许你和你姘头用,不许我们用啦?”

他的用词让佐助一下子暴怒,挽着袖子搓起螺旋丸猛冲上前。

他没法凭空变出一大堆影分身,只好靠螺旋丸一次又一次证明自己是漩涡鸣人,以至于现在用得比当初的鸣人都熟练了。

那人安安稳稳地挪开,还是笑眯眯的。冲击波全砸在了墙上,墙体质量倒是不错。

“七代目大人不要生气,我们今天是为和谈而来,并不是为斗气。”另一个面貌慈祥的老头坐到桌边,伸手请佐助落座。

经过了上次的事,还能坐下才有鬼。如果佐助会骂人,现在应该开始骂娘了,可是他不会,所以他在心里把他们砍了无数刀。

“如您所见,我们掌握了秽土转生之术,这都是我们多年来不懈研究的结果。”

“你们是谁?”

“我们吗?我们是不忍心见到世界的瑰宝,六道仙人的遗产被破坏殆尽,而与浩荡浊流作斗争的人。”

说得冠冕堂皇,不就是忍术复兴组织吗。以前倒是听闻过,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出武装力量了。

还提起六道仙人……佐助冷笑。

“所以对现今忍者的高峰,也就是七代目您,我们还是十分尊重的。”

“尊重?怕我察觉到查克拉流动所以全部采用科学武器来对付我,知道木叶的火影御神袍上没加防弹材料所以从后背偷袭,这是你们所说的尊重吗?抱歉,我不能领会。”

“我们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,害怕您尚未坐下和我们好好谈谈就急着出手。为了长久的利益,一时妥协算什么呢?”

虚伪,比政界的人还虚伪。一边享受着科技的便利,一边叫喊着复兴忍术。

老人兴致激昂地继续发表演说:“不止有秽土转生之术,我们还研究了其它许多失传的禁术,甚至几百年不曾现世的——您应该听说过——轮回眼,也具备了人工复制的可能性。因为禁术的消失和科技的崛起,天才忍者逐渐稀少,忍者们地位也大不如前了,但是我们会让忍术重现辉煌!您看,这就是明证——”

他指着被转生者:“无论科技如何发展,它永远不能与忍术比肩。起死回生,让亡灵再临人世,这是科技怎样也办不到的吧?”

佐助只觉得这些人见识短浅,不过一个复生者就让他们欣喜若狂,自以为了不起了,当初四战战场上不知有多少先辈的魂魄。何况死生有命,天道有偿,被破坏的秩序必定要寻求补报,怎么会是无本买卖?

老人顿了顿,清清嗓子:“七代目大人,听说您和宇智波佐助关系匪浅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秽土转生术,轮回天生术……这些都能使他回到世上。我们同样期待他的归来,给轮回眼实验提供更多的材料。当然,您所做的事不会毫无回报,加入我们,您与妻子儿女也能再次重聚。”

是了,佐助想起来,那个人是在秽土转生失败后死去的,所以他不知道“漩涡鸣人”因何复生,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,他只会疑惑为什么活下来的变成了另一个人。

“诚意这么足,为什么还在五影会谈给我下套?”

“为了让您看到您保护的一切是多么不可信,科技能造成多大的谣言和危机,以及——”

“以及我是否能全力为他们效劳,毕竟我对您怨气不小,不报仇不足以平愤。”重新戴上面具掩盖自己秽土容貌的人说道。

还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。

通过夺去四影——不,加上失踪的上任火影应该是五影——向世界宣告他们的到来;离间他和大国,企图使他倒向敌对一方;满足秽土之人的愿望,使他甘愿发挥全部实力。

“那我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,你不觉得愤怒么?”佐助问他。

“当然不,您如果愿意加入我们,成为世界的威胁,不就是最好的复仇?”面具后的声音轻佻地说。

“容器!闭嘴!”老人威严地下令。

“容器……连名字都没有就替人卖命。”佐助嘲讽地说。

“这也没有办法,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忍者,能给木叶和七代目您添添乱就是我全部的愿望,不像您,总是做大事的人。”

“七代目考虑得如何?”

“我还有一个问题。”佐助抱紧了鸣门,观察着四周是否还有出路,或者只能强行突破。

“请问。”

“复兴忍术为什么要抓五影,他们不正是忍者的最高点吗?这和你们转生的人又有什么关系?”

“这个嘛……告诉您也可以。其它四国都已经屈从于科技了,所以他们必须是牺牲品,秩序只能在废墟上建立。而且我们需要庞大的查克拉,一个个从普通忍者身上吸取效率太低,不如直接对实力强悍的忍者下手。”

“查克拉?”

“这就涉及到‘容器’的作用了。说起来,这一切计划的推动都源于‘容器’的发现。我们那时只是在进行没有特定对象的研究,偶然察觉到‘容器’能毫无障碍地吸收大量查克拉——说到‘大量’,我是指几乎无限,将无穷的查克拉吸收并大面积利用,这是现在任何科技和忍术都无法实现的。”

“你们想做什么?”

“恕不透露更多了。如果七代目加入我们,自然会知道。总之,是绝对可以彻底树立忍术和忍者地位的计划。怎么样,您考虑得如何?”

“我考虑好了。不,应当说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考虑。”

“容器”转头面向老人:“我告诉过你他不会同意的。”

“这样啊,”老人遗憾地点点头,“道不同不相为谋,既然七代目不肯帮助我们,那就算了。”

“哦?你们是打算放我走吗?”

“不,在那之前要收取一点利息,忙活了这么久没有报酬可不行。进行备选计划吧。”老头向面具人示意。

那人突然冲到七代目身边,佐助动作利落地反移到他身后,捏住对方的后颈。

“知道是你的那一刻起,我就提防着这招了。故意在我背后偷袭弄出伤口,也是为吸取查克拉做准备吧?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。”

而且上一次还失去了那么多。

“想要我的查克拉,一是令我受伤虚弱甚至死亡,二是因为你们的计划需要的查克拉量仍然不够吧?”

“不愧是七代目。”“容器”叹了口气,“的确,您查克拉的浑厚声名在外,如果能得到您的协助那计划就成功一半了。”

说着他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出去,姿势诡异扭曲。

“但是同样的,我也曾跟他们提及您可能会防着我,那么我们就没能力在七代目身上得到好处了。所以形式不妙的时候,只有退而求其次——”

糟糕,佐助看着他手向鸣门接近,迅速意识到鸣门身上一定早被留下了细小的伤痕。

他眼看着“容器”的手贴在鸣门胳膊上,查克拉流发出光芒。

怎么办……怎么办……佐助阵脚大乱,以前的记忆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,让他潜意识里恐惧着这一幕。他甚至不再考虑身份会不会暴露,千鸟开始凝聚。

“容器”突然一声惊呼。

“怎么了?”老头皱起眉。

“我的查克拉……我身体里五影的查克拉……”

“怎么回事?”老头站起身,急匆匆走过来。

佐助也发现了,查克拉确实在运动,却并不是从鸣门体内流走,而是从“容器”身体里输送给鸣门。

“他在吸收我的查克拉!”

这是佐助第一次见到面具人惊慌失措,这个敌人无论两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后,都总是一副事态尽在掌握中的讨厌嘴脸。虽然不知道始末,但鸣门似乎能自己解决麻烦,佐助也就袖手旁观了,乐得看敌人吃瘪。

“切断链接!”老人命令。

“没有……没有办法切断!”

佐助怀里光晕汹涌,越来越明亮。他闲着没事,伸手把千鸟散了,换成螺旋丸甩给老头。

“滋滋……”电流一阵闪烁,老头消失了。

居然是投影……敌人确实是一步步算准了才来对付他的。

老头一消失,四周的人对视一眼也跟着消失了,竟全部是影像,只有“容器”是实体。

“容器”终于脱离了鸣门的胳膊,拖着虚弱的身体按下墙上隐蔽的按键。

“容器”所处的地面形成四方形屏障,一阵抖动后再散开,那人已转移走了。

消失前他清晰地说了一句话,让佐助汗毛倒竖,刹那渗出冷汗,甚至忘了动手。

“我明白了……原来是你,宇智波佐助。”

 

佐助只来得及把鸣门带出去,他们身后一团火光炸开,艳红的火舌冲上天际,房子烧成灰烬。

那个人为什么突然发现了他的身份?是其中哪个环节让他醒悟的?佐助的心狂跳,他是确定还是猜测,接下来会怎么做?

他抛开思绪,先低头查看怀里鸣门的状况,感受他的查克拉。

这一下却让他差点从半空坠落。

佐助停下脚步,愣愣地站在树枝上,看着怀里那张脸,五脏快被揉碎。他的耳边出现嗡鸣,整片森林都摇晃起来。

鸣门的身体里出现了三股查克拉,鸣门自己的、“容器”驳杂不堪的、剩下那部分熟悉又陌生,曾经无比亲近,后来数百年不曾见,这股查克拉还在渐渐壮大,开始和另外两股力量对峙。

那是他曾经比谁都了解的,上穷碧落下黄泉,以为再也不会丢失的,漩涡鸣人的气息。

酸涩在鼻尖聚集蔓上眼角,佐助拼命克制,红着眼无声地张开嘴,他想大声喊,却不知道该不该喊他的名字。

鸣人?鸣人……鸣人——!

没人能听见的嘶叫在旷野上辐射,鸟雀毫无征兆地从密林中飞起,走兽从洞穴里钻出,纷纷逃离了这块区域。

林木无风而摇摆,树叶抵着树叶,波动连成一片,声浪大作震耳欲聋,仿佛在帮他呼唤不归的旅人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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