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

Over my head, I see the bronze butterfly.
下跳棋式萌CP,没有固定喜好,不用关注。

【鸣佐】逐日人(十一)

【十一】

戴面具的人笑出了声,他扬手指向七代目。

“你们看到了吧?是他不愿意救你们,可不是我。”

四影各自酝酿着不是劝说就是指责的言辞,会议室气氛凝重,暗潮涌动。

“那就没办法了,只有先同您说声再见,七代目大人。”

那人一手按在胸口,朝鸣人一鞠躬,白雾四下升起,掩盖了视线。

七代目的绳索本就即将解开,雾一起,他便使出全力挣脱了束缚,瞬身移动到敌人先前站过的地方。

那里已空空如也了。

迟了一步……

火影皱着眉。这种迟一步的感觉过于熟悉,和脑海深处的记忆影子般重叠到一起,让他分不清昨日今朝。

总之都是让人讨厌的。

烟雾即将完全散开,屋子里却只剩下七代目一个人的身影。竟然能直接带走四影……那么,是敌人大意才让他逃掉的吗?

 

警卫和随从终于赶到,他们撞开门时,见到的是独自站在房间里的火影大人,似痛苦似恐慌地发着呆。

“哦,你们来了。”火影十分迅速地看了看他们,神色如常。

一定是眼花了,那个七代目不可能有这种表情。门口的人都这么对自己说。

一时间无人发问,大家还处在消化这情形的状态。

“请问!”戴眼镜的年轻人忍不住了,高举起一只手,“土影大人在哪里?”

他很是紧张,满怀期盼地看着七代目。

“……”

鸣人思考了片刻。

“很抱歉,没来得及救下他们,其他人都……被敌人带走了。”

“敌人,什么敌人?”

“哪一方的势力?!”

“我们风影大人也被带走了吗!”

“这到底怎么回事啊!”

“可是七代目大人好好地站在这里……”

“谁能在鸣人大人眼皮底下劫走人?!”

叽叽喳喳的嘈杂声音让七代目不胜其扰。

他想起很久以前的夏天,那时他还是个孩子,他和那个人一起出任务,挤成一团蹲在灌木丛边。一群苍蝇盘旋在头顶嗡嗡嗡地叫,让人心烦意乱,汗水把衣服黏在身上,旁边的人对他说话他也听不清。

虽然当时嘴上说着吵死了不想听,但他真讨厌那些苍蝇,让他没法好好听进耳边的话。

这样的细节如在眼前,鸣门说得对,该记住的永远忘不了,不管过了多久。

在人群的议论逐渐向怀疑和不满发展,而七代目始终没兴趣搭理的时候,负责火之国接待事宜的秘书站了出来,制止了大家毫不约束的发言,让五大国的交往没有即刻就陷入僵局。

“好了,先让七代目大人回去吧,过几天我们会召开记者招待会,消息……”

她无措地看了眼鸣人,发现这位大人无意给出任何指示,只好硬着头皮说:“请大家暂且压制消息,不要因为今天的事件造成民众的恐慌。”

一番折腾后人群终于肯散开了。

 

回到住处,离门还有段距离,鸣人就看到自己的学生一个挨一个站在门口,三双眼望着外头。警卫拦在他们身前,似乎是在阻拦。

“老师回来了!”苍人兴奋地叫着。

葵揪紧衣袖的手松开,展现出女孩的活泼笑容。

鸣门扭头就往里走,走了没几步,步子越来越小,又忍不住咬牙转回来。

这孩子到现在还在和自己闹别扭。七代目看到他手心一道红痕,其实一直攥着拳头在替自己担心吧。

有人真心为自己担忧,而不是想着“没有事能难倒七代目”,这样的心情他上一次体会到还是几百年前,最后一个朋友离世的时候。

警卫看到火影回来,行过礼就离开了。

苍人扑上来挂在鸣人胳膊上。

“老师,我们很担心你啊!可是我们跟他说了好久,他也不肯放我们出去。”

“出什么事了?”葵问。

“你们几个听说了什么?”七代目反问。

“大家都知道五影会议被截断,说是突然失联,具体情况还不清楚。”

消息果然是压不住的,七代目叹口气。

“开会的时候突然有人闯进来,把我们都绑住了,说些莫名其妙的话,还把其他人带走。我勉强逃过,却没来得及救他们……”

鸣门出声打断他的话:“你没事吧?来的人想做什么,针对谁?个人还是国家?他还会不会来找你?”

七代目一愣,对鸣门促狭地笑:“你肯和我说话了?”

少年抿着嘴,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。

“应该不是针对我。”鸣人安慰着他们。

——请问七代目,当年在雨忍村又发生了什么呢?

那个人到底是谁……七代目揉着鸣门的脑袋,在心里一个个列着名字,又一个个删掉。

想不出来。

 

两百年前,雨忍村。

雨淅淅沥沥地下,村子里天色一如既往的暗淡,永远是适合吊唁的场景。

“确实没有办法吗?”

“虽然很想给出否定的答案,但是……我确实没有主意。”

压抑的天空,逼仄的街道,绵延不停的雨水,连路过的都是垂垂老人。拐杖扣着地面,一下下戳在人心里,近来远去,仿佛临死前倒计时的钟声。

佐助无意识地倚在地上,低垂着头,鸣人站在他面前。

如果不是时不时会有问答,大蛇丸都要以为他是座雕像,雕出来的时候让他看着佐助,所以直到灭亡他都要看着佐助。

他那么像雕像,以至于同雕像一样双眼无神了。

大蛇丸并不像了解佐助那样了解鸣人,但在他不多的记忆里,这个人的眼里永远充满了感情,不管是好是坏,都是鲜活灵动的。

昨天他找到自己的时候也还是那样。

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院子里,背后紧紧贴着一个人,看上去经过了长途跋涉和许多折磨,疲惫又脆弱,眼睛却仍然明亮。

直到他收起手,告诉鸣人他实在没有办法。

那句话像幻术,唯一的作用是使鸣人的眼睛失去光辉。

让他这样冷漠的人都于心不忍。

那一刻起,鸣人就一直用无神的眼看佐助,从昨天看到今天,明明累得快晕过去也不肯休息。其间他的眼有过短暂的神采,是在佐助从昏睡中醒来,一个千鸟就要甩到鸣人脸上的时候。

分明是反目成仇,他却带着回光返照般的活力,双眼也像萤火从泥泞里升起。

他说:“佐助,我很快就会把你带回来的,相信我。”

然后满面希望令人信服地迎接杀人的术式。

那萤火在佐助沉睡后再次落入尘埃。

“万一,只是万一,如果佐助永远只能这样的话,你该怎么办呢……火影大人。”

大蛇丸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。

“我……”鸣人回答得既快又轻,但很稳定,“我就跟他一起去死吧。”

这话让大蛇丸想到当年鸣人还不是火影的时候,那时也和现在一样,佐助不肯回来,众叛亲离,要离他而去,鸣人也是这么说的。

大蛇丸曾经觉得面前的男人变了很多,现在又觉得他至少对一个人从没变过。

“鸣人君,其实我有个想法,说不定可以试试……”

 

七代目安抚了学生们,总觉得鸣门有话想说,问了他几次他却不应,虽然不再闹脾气,可也沉默了许多。

他们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谈,七代目想,于是他闲下来之后径直往鸣门房间走去。

门没关,房里传出电视播音员熟悉的声调,七代目轻轻推开门,看见鸣门小小的背影坐在床沿,一手固定在拿着遥控器的动作。

屏幕上是鲜艳的场景,七代目眯起眼,有些熟悉,似乎是这附近的建筑。

“鸣门。”

少年应声回头。

七代目不再分心去看电视,他蹲在鸣门身前,双手握住他的手,直视对方的眼睛。

“你想和我一直这样吗?”

鸣门不作声。

“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不满,你就不能坦诚地说出来吗?”

“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七代目没想到摊牌来得这么快,他迅速调整好表情。

“鸣门!”

葵从门外冲进来,扶住鸣门的肩,带着警告意味。

“这又是怎么了?”七代目一头雾水。

“老师,”鸣门拨开葵的手,抓住老师的衣襟,仰面看他,眼里几乎是恳求,“老师你没有做吧?”

“鸣门!”葵再次出声阻止,伸手想把鸣门拉回来,却拽不动。

“没有做什么?”七代目笑,这孩子像小野兽一样龇牙咧嘴的。

“没有杀宇智波佐助吧!”

笑意渐渐从鸣人脸上消失,温和的眼光也冰冷下来,他高高抬起手——

葵闭上眼,等着那一巴掌落在鸣门脸上的声音。

手落下,把自己身上小小的拳头移开,顺便把少年推远。

七代目歪着脑袋,漠然站在床前,刚才的微笑和让步转眼破灭。

“为什么去查他。”

“那不是你的朋友吗!是你宁愿跟他一起去死的朋友啊!”

一反近日寡言的常态,鸣门被点燃一般大叫起来。

“你说。”七代目转身盯着葵。

葵紧绷着身体打开柜子,拿出老旧的忍具。

原来是这个。

七代目眼睛一酸,他的学生们把被他埋葬在两百年前的东西带到现在来了。

为什么这样对他?自从这一趟行程开始,过去的事不断被剥开,逼他看着,逼他回忆。

沉寂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视的声音。

 “——下面是本台收到的录像。”

异常清晰的图像出现在画面中,那是一间屋子,俯拍角度,屋里人物摆设一览无余。五个人坐着,一个人站着,声音也听得十分清楚。

“如果七代目老老实实回答了,我就放了在座的所有人,怎样?”

鸣人一手攥着全部的往昔,缓缓回身。

画面里是持续的沉默,他看到电视里的自己低下头,什么话也没说。

“你们看到了吧?是他不愿意救你们,可不是我。”

录像截止到烟雾弥漫的一刻,下一秒一张戴着面具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。

“还请电视机前的各位帮我问问火影大人……他对宇智波佐助做了什么?”

“他又是如何回归这肮脏的世界,舒舒服服当了两百年火影的呢?”

七代目一阵晕眩,脚下发软,在跌倒之前伸手扶住了桌面。

他看到鸣门盯着自己,用他年轻的、复杂的眼睛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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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货发完了。最近事太多,下更五天后,两章,应该可以把梗破完……我知道这章没写好ORZ,忙完修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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